演奏出来的居然还是 8-bit 音乐。
手风琴是一种日常生活中不太常见的乐器，距今已有两百年历史，是一种自带古典气质的乐器。
一般的手风琴拥有两个独立键盘，每个键盘都要由一只手握住。使用者需要推拉手风琴，让空气通过波纹管里的簧片产生振动发声，这时按住不同的琴键，就能使手风琴发出不同的音符。
而 Commodore 64（C64）是 1982 年首发的 8-bit 家用计算机，也是有史以来销量最高的单一计算机型号。放到人手一台智能设备的今天，C64 基本可以算作电子古董，其地位就和手风琴在乐器中的地位相当。
一位来自瑞典的软件工程师，看中了这两样东西的复古共性。他找来两台 C64 计算机，经过了大量硬件和软件的 DIY，造出了一台别致的手风琴。
手风琴对应的英文单词是 Accordion，而这台使用 Commodore 64 打造的手风琴，被他命名为“Commodordion”。Commodordion 使用 C64 自带的集成电路芯片输出音频信号，演奏出的声音也是 8-bit 风格的音乐。
在这位软件工程师上传至 Youtube 的视频里，他亲自用这部琴演奏了一首《枫叶拉格》（Maple Leaf Rag）。原曲由美国非裔作曲家斯科特・乔普林（Scott Joplin）创作于 1899 年，在 Commodordion 不同风格的演绎下，变得像是 20 世纪 80 年代的电子游戏会使用的背景音乐。
这位编程与乐理兼修的软件工程师名叫莱纳斯・奥克森（Linus Åkesson）。根据奥克森在个人网站上的自述，这个灵感的源头足以追溯至 2008 年，为此他制订了多个衍生的硬件与软件企划。
奥克森在 2021 年正式发布的两项企划，可以说是构成 Commodordion 的基础。
第一项企划是“Sixtyforgan”。奥克森将一台 C64 做成了类似于电子琴的乐器，还把 C64 连接至一个电吉他或电子琴常用的弹簧混响盒，来营造多种混响效果。
在设计 C64 键盘对应的音符布局时，奥克森参考了现实中的半音按钮手风琴：使用者向右下方移动手指，按钮对应的音高就会上升一个半音；向右上方移动手指，音高就会上升一个全音。为了适应这一规律，键盘上会多出一批重复的按键，提供了更多可能的指法选项。
第二项企划是“Qwertuoso”。这是奥克森编写的一个只有 3.9kB 大小的 C64 程序，允许 C64 的内置声音芯片收到信号后实时播放音乐。
算上这两项企划，奥克森用了三年半的时间设计与制作 Commodordion。按照计划，他右手边的 C64 应该负责主旋律，左手边的 C64 要演奏和弦，两部机器的键盘都得采用 Sixtyforgan 的布局。
奥克森定制了一部电源，以便同时启动两台 C64。从开机到机器准备就绪只要一秒钟，不过因为没有连接显示器，无法直观看到这一过程。C64 一般使用盒装卡带运行程序，而奥克森选择了外置的卡带模拟器，仅需使用一个单独的快捷键，就能让两台 C64 顺利加载奥克森自制的程序。
左手 C64 安装的程序是 Qwertuoso 的变体，可以在现场演奏模式和编程模式之间切换，还能将提前录好的最多 4 段和弦存储至内存中，再通过 F1、F3、F5、F7 这四个功能键循环播放。
将两台 C64 连接起来的波纹软管，让奥克森花了不少工夫。波纹管由大量 5.25 英寸的废弃软盘组成，这些软盘被切割成特定的形状后，再使用胶带加以固定粘合。波纹管上面的每一段褶皱由三张软盘拼接而成，一共 16 段褶皱，这就要用上至少 48 张软盘。
奥克森挤压波纹管时，波纹管会通过左手边留出的一个孔排出空气。孔外安装了一个麦克风，它将起到普通手风琴中簧片的作用。簧片会在空气流动时发出声响，而麦克风会实时把空气流动制造的噪音转化为数字信号，根据推拉手风琴的力度和噪音大小，调整输出音量。
最后，奥克森使用了一块混音器电路板，将来自两台电脑与麦克风的数字信号汇总在一起，重新转换为模拟信号，得到了我们所听到的音乐。
奥克森承认，Commodordion 存在一个无法忽视的巨大缺陷：人机工效太差。左手边的机器和右手完全对称，而右手的 C64 需要精确地输入主旋律，不能乱动。在挤压波纹管时，左手腕、手臂和肩膀都要多出一份力。实际演奏时，左手也难以触及键盘上的大多数按键，更别提端着手风琴开启编程模式录制和弦了。
演奏手风琴也比演奏其他乐器更困难，因为演奏手风琴时看不到自己的手在做什么。虽然镜子能够提供一定帮助，但最终还是要依靠肌肉记忆才能熟练掌握。
尽管 Commodordion 缺少成为一种可行乐器的潜力，但是用它演奏出的 8-bit 音乐有着独一无二的音色。它的设计是奥克森写给过去时代的一份情书，却更像是三四十年前的人类对未来乐器的某种奇妙构想。
本文来自微信公众号：游戏研究社 （ID：yysaag），作者：照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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